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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到此为止。
所到的街道也是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。
虽然有听说过同学闲聊时对这里的称呼,但我其实还是第一次来。
“龙街…吗?”
老实说这个名字有些俗气,真正到了这里的我也没感觉有什么,确实有些店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新样式,但主要原因,大概是我所住的地方只有本地人且是与家相反方向的缘故。
这里的人大多是神州人,衣着也与我以往见到的人不一样,青砖红瓦的建筑在这与市中心相近的地方有着别样的风味。
如果父亲看到的话一定会大骂这里的陈旧吧,但我却油然而生出快乐的感觉。
不一样的建筑,不一样的人文以及我一直希望运用的语言,在这里的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,身穿校服的我仿佛融入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一样。
但是很可惜,我无法对这里的融入做更多的幻想,父亲与母亲严厉的面容从根本断绝了这个可能,我能做的只有对这里的告别。
况且,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,如果逛的话,应该是要等到和那个转学生说完情况再来,再者若是这里也有眼线的话,回去一定会被骂的。
稍微为自己的命运可怜起来,只能惜别龙街,而穿过这里再更远处又是熟悉的建筑,因为是龙街以西,这里住的大多是神州人,能看到的本地人屈指可数。
“那个……”
我听到了好像在哪听过的声音。
并且看到的人也是见过的笑脸。
“你……”
我下意识把手放进校裙的包里。
“别动手,别动手。”
在他只剩两米的距离,我丢出了包里的东西,瞬间烟雾弥漫。
我想在这个瞬间逃离,但异常的安静令我却步。
——为什么会这么安静?为什么没有听到咳嗽声?
是的,刚刚那个是我自制的催泪弹,药剂的量也是自己调配的,我当然知道它可以做到什么程度,只是这诡异的安静到底是怎么回事?
“不是叫你别动手吗?”
平稳的音调从背后传来。
迅速矮身的我直接做了一个逆向扫堂腿。
但是果然,没有踢中任何东西的感觉。
“你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?你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影响?”
声音的位置,还是背后,但我已经不打算有任何行动,我和他的身体有本质上的区别,这点在刚才的两次试探已经有了表现。
“你这算什么?绑架吗?”
“这你说的就不对了,一直动手的都只有你而已,就像这烟雾一样,会引起骚动的。”
人影在烟尘中逐渐清晰。
我才仔细看清楚这个仅在今天就见过两次的陌生人。
算得上是帅气的面容,但比起所谓的帅气,更多的是威严,仿佛天师钟馗一样的剑眉向上竖起,这个人天生就具备了一副正义的嘴脸,如果忽然有人在我旁边说这是哪里的大人物,我也不会有怀疑,但就是这样的他,并没有长过胡子的倾向,因此,面前的人应该与我一个年纪。
“作为一个被追踪的女性,我的反应也没有过激的成分。”
对方站在我两米外的位置停下脚步,然后又展现了打破威严的笑容,“我就在这和你说话吧,毕竟你那里似乎有些危险。”然后把手上的地图丢给了我。
“我就只是顺着地图来这个地方而已。”
神州人,年纪不大,龙街以西,这个时间段。
我没有去接地图,只是用自己的经验分析着。
“你是要去学校吗?”
苦着脸捡起地图的陌生人点头。
“那之前你就走错了,你应该以这里往北走。”生怕他不知道的我指明了方向“无论什么街都往这边走,你就会到你要去的地方了。”
烟雾早已散开,小巷里有几个人侧着身子。
“哦,那谢谢了。”
对方没有怀疑我的话,也可能是没有怀疑的时间,随后转身挥手一气呵成。
“还有,你之前装的还蛮像的啊。”
笑声与笑意带着小巷的人群一齐消失。
我目送着他离开,在街道上已经再也看不到其他人,就在刚刚烟雾弥漫的时候,其他人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。
我踟躇着不知是否继续走上对我来说有些危险的路程。
刚刚已经被堵了,如果继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人的关卡。
没一会,街道尽头开始汇集人流。
唉,那现在这种情况不就很像游戏里打完boss的村庄吗?
无奈的我,忽然涌起一种责任感,就像无根浮萍的它却很快占据了我的想法,这种熟悉的感觉和玩游戏的时候极其类似。
“那还是先去和新同学打个招呼吧。”
♢
世界很安静,随着时间而逐渐下坠的太阳,将不同的光芒撒在过道上,很快就从有序的金色方块变成了带着红色的金色长方体,身处阴暗却注视着这里发呆了很久的我,大概是在为是否享受阳光而思考着。
却在逐渐失去时间里,连那个机会都失去了。
大宅昏暗起来,由爷爷的规定,宅子的灯火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会亮起,而无所事事的我只有观察古宅失去又获得的颜色来打发无聊。
走廊两头没有人,佣人已经被叫去服侍爷爷。
况且能够在现在拥有这种不多的闲暇来发呆,也得感谢已经离去的佣人。
今天果然被爷爷骂了啊。
我离开这里,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,与光照辉映的实木拥有别样的冷色调,令人平静,却也令人感到无趣。
能够在现在的宅子感受到的东西,仿佛我现在也依旧看不懂的经文一样繁杂,逐渐失去颜色的世界的根本是逐渐加重颜色的世界。
还是夕阳就已经过于昏暗的世界就好像过快迟暮的老人,而在这残躯中感到无趣的我就和最后一口气一样无力。
“叮~”
如同蜜蜂一样的声音在我推开门的瞬间传入耳内,是距离门不远的座机的声音。
兴致不是太高的我随手接听了电话。
“今天你早退了。”
是略微感到机械的平和声色。
是那个新来的神州语教师打来的。
老实说我对自己的记性还是很有信心的,虽然这个老师是最近才来这里任职,但我还是可以认出来,只是,早退这件事……
“唉?我还以为爷爷有和如月老师说。”
我感觉现在的情况有些头疼,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“他的确说过。”
“那!”
我的语气不太好,最主要的还是感觉自己有被戏弄的不爽。
“如月老师最近记性有点不好,我是代她来向你问候的,花茶同学身体还好吗?”
平和的声音掩盖着我的不愉,这大概也算正常的电话,虽然想给他回一句“早上上您的课我可什么事都没有”但身体还是拒绝了这么不礼貌言语。
“还好。”
最终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。
“那还是要保重好身体啊。”
说着这很像结束语的台词,平和的教师似乎并没有要挂断电话的意思。
“外面枝头的花已经不剩多少了啊。”
这若有若无的感叹令我下意识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窗户,但是很可惜在这里对应的院子里并没有白樱市特立独行的樱花树,所以我只是回了句“是吗?”来回应。
“听说明天这里的花又会有一样的轮回是吧?”
好像随意一样问起了很平常的问题,虽然感觉他和我这么个学生聊起天有些怪,但我还是继续回应。
“确实,大概会在深夜的时候掉完最后一片花瓣,然后在某个时间所有的花再次一齐绽放。”
“你对这些花很熟悉?”
“并不是,这是父辈教与我的知识。”
事实上,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和其它白樱市居民不一样的世界,也就是这个大宅子里,这里除了樱花树外几乎什么都有,直到国中时发生那件事情,希望我得到成长的爷爷才将我送到外面去学习。
那时的我第一次知道比起大宅子里多彩的颜色,外面的世界就像是染上了重病一样的粉,飞舞的花瓣就像是漫天飞舞怪物一样,亦或是飞溅的鲜血。
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恶心。
“…抱歉,你有在听吗?”
电话那一头传来了平和的声音,我才发觉自己因为过于沉迷从前而没在意另一头的老师。
“那个,刚才没听清楚……”
我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控制在不好意思的程度,另一头却没再传出声音,不久听筒才传来忙音。
这是?这玩意坏了?
我稍微感兴趣起来。
正要动手拔掉电源时,那个话筒又一次响了起来,不得已将伸向电源的手转向。
“这里是花茶淋。”
急躁地将地址说出实在是没有礼貌,但这其实是在对于刚刚在“是否拔电源”的那个我的悔恨。
直到我冲动地说出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无礼。
老师的问候已经过去,那还知道我电话的——
想到这里我的心漏跳了半拍。
“哦哦!这里是百合尚取!”
我终于是松了气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
如愿避免了挨骂的我这时可谓极其放松,所以对百合也没有过于在意。
“哈哈,也没什么,我向老师要的电话过来问候的。”
她这奇特的说话方式有些怪异,但确实减少了一些没必要的话题,我稍微对这样说话的她有些满意,或许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不在我面前,可以让我无法表达的丑恶摆在面上。
——我对着不知身处何处的她慵懒地翻了一个白眼。
“今天那个转学生也没来学校呢。”
不知道电话背后的百合是什么表情,但机械合成的音色有些低落。
我稍微感觉这样的百合有些奇怪,可能原因在于一直在我旁边的她总是有着开朗的笑容。
我们陷入了沉默的漩涡,寂静的感触和周围的世界交融,与我电话的人仿佛是地狱的死神,然后——
嘭。
并没有听到声音,只是我的幻觉而已,房间里亮堂了起来。
“真是可惜,我还希望今天会和以前不一样呢。”
普通人低落转喜悦要多少时间我不知道,但现在我可能知道了百合尚取这个人的特性。
真的不正常。
明明之前给予了我那样的压迫,却在短暂的沉默后变脸,老实说,这种善变的样子让我有些恼怒。
“那就期待明天会有变化吧。”
对她的话也开始敷衍起来。
并不是不能承受压力或者怒气什么的,只是单纯的被耍了的感觉,不只是刚才的老师,还有现在的百合。
或许是今天的电话真的坏了,才让拥有闲暇的我需要遭受两边的气。
“你在生气吗?花茶……”
百合哆哆嗦嗦的声音依旧令我无法反抗,最终只能将郁气全部呼出。
“并没有,百合女士。”
电话另一边传来了少女的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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